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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驚風暗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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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人隨之走入李府,不禁驚訝地感嘆,這個李府是有多金碧輝煌啊,就連朝夕看過寧府和相府的人都不由發出讚嘆,說明這個李招財貪的有多厲害了。光是面積就差不多有相府那麽大,裏面栽種的花草名貴之多,府中的丫鬟雜役之多,府邸的小妾之多,都已不能形容。連地上都鋪著珍貴的鵝卵石,走起路來搖曳生風。府中山水各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,將每一處庭院都分割成一處獨自的院落,沿著小橋流水的甲板走過,端得是處處都有風光,處處都是風景,每個院落都栽種上許多的植物,即便是在這臨秋初日的荼蘼都姹紫嫣紅一片,哪裏還能分清四季的變幻。就算是沒有相府的映月閣相襯,這個李府比之鳳都城裏的任何一個官宦人家都要豪華,連丫鬟的姿色隨隨便便拿一個出來都不是普通人,這簡直是要堪比皇宮啊。

朝夕雖然沒進過宮對皇宮有多大不清楚,可是李府的用具別具一格,竟是連相府都不能比的,那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皇宮能比了。朝夕端起飲茶的瓷碗,茶碗顏色通透,碗體觸手生溫,雕琢細膩精巧,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,碗中茶水短時間內不會冷卻。光是這樣的寶物就不是普通人能見識到了,況且還有屋子裏的其他東西。朝夕對這瓷碗愛不釋手,甚是喜歡。

她不鹹不淡的看了眼李招財,顯然李招財也在揣測著她,眼底對於她在把玩著瓷碗的手頗為不屑,這種東西在李府不過是普通物品,但他還是不免解釋上一句,“這些都是我那個夫人嫁過來時的嫁妝,下官這點俸祿哪能住得起這樣的房子。”說罷尷尬地笑上一笑,迎上朝夕冷淡的臉,又好像解釋的有點多餘。

訾夙坐在一側,有意無意的敲擊著臺面,他唇角冷笑,眼底了然,這個李招財明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,朝夕不過多看了瓷碗兩眼就把他給嚇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往外揣,這麽沈不住氣,膽子又小,這個李府有如堪比皇宮的財富,憑他又是怎麽得來的?

要不是她堅持要住進李府,怕是根本無人能發現這裏藏著的財富,單是喝個茶就喝出了個名堂來,不知道一貫素來勤儉清廉的司夜離看到了會不會氣死。怪不得李招財百般不願,原來是怕他們看出他是個巨貪,還硬要賴到他夫人頭上,說出來誰會相信呢。

朝夕也不與李招財爭辯,反正他貪不貪都與自己無關,該來懲辦他的人也輪不到自己頭上,疲累了些日子身體一直處於緊繃中,不曉得那些暗中想要害她的人是否已然知曉她到了永城,眼下李府尚算安全的,她也就想舒服的睡上一覺,實在是太累。

“李大人若是無事,那本官就不恭送了,本官就在這裏等著司相來,還勞請李大人派兩個丫鬟來伺候著就好,李大人不必親自招待本官,本官沒那麽多要求,還請李大人自便。”朝夕厚臉皮的下逐客令,聽得李招財一楞一楞,差點沒吹胡子瞪眼。

看看她說的什麽話,誰還想伺候她了不成,一個女子當官還指望他能像巴結其他大人般巴結她,簡直是做夢。這個女人也太恬不知恥了,死皮賴臉的要住進他家,現在哪裏還有一點當客人的自覺,完全像把這當自己家裏一樣,竟敢指使他,對他耀武揚威不說,偏偏他一點反駁的理由都沒有。李招財氣的半死,只得拂袖而去,依照朝夕的話留下兩個丫鬟伺候她。

待李招財走後,朝夕端著的架子頃刻放下,沒形象的歪在椅子裏,但比她更沒形象的是顏九,她躺倒在軟床上,嘴裏忍不住嘖嘖讚嘆,真是太舒服了。朝夕寵溺的替顏九蓋上薄被衾,讓她睡一會,等晚飯的時候再叫醒她,顏九難得乖順,竟不知何時起也聽這個六嫂的話了。朝夕關上房門,本要往隔壁走,聽得訾夙在她背後道:“別太擔心,那邊我會讓菩桃盯著的,既然這個李招財是個貪官,那你何不好好享受他貪來的財富,而且你若不替他享受些豈非太浪費了?”訾夙晏笑盈盈,那張絕色的容顏在光下美得如霧似幻。

朝夕看得有些癡了,她一直都知道訾夙美人勾起人來那絕對是誰都無法招架的,但他極少對著自己這般笑,弄得朝夕兩眼發暈,迷醉在他的笑裏,傻傻地對著他直點頭。他的笑比之司夜離那種虛假的笑絕對不同,他的笑傾城絕麗,妖媚惑人,仿佛只要他一笑天地都失了顏色。

“行,就屬訾夙美人最懂我的心意了。”朝夕笑著挽住訾夙的手臂,換來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,她墨發順滑,撫在手心裏有種別樣的滋味。朝夕的笑容霎時僵硬,這個動作訾夙似乎很愛做,可她私心裏卻是希望另一個能做,凡是那人做的事她都想保留最好的給他,所以腳下的步子微有後退開幾步,訾夙的手就僵在半空中,他尷尬的揮了揮,賞了她個爆栗,引得朝夕頗為不滿,捂著頭直瞪他。

“你的心意我是不懂,可這種懲治小人的行為你是一定會做的,你雖然面上看起來冷情,好像什麽事都不願插手,但內心裏其實比誰都柔軟,比誰都有正義感,你就別騙自己了,非要別人戳穿你不是,好了好了,我們小七也是個招人喜歡的姑娘,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,我已經說你好了,你再不滿足是想要我說再惡心的話不成!”訾夙一邊逃避著被朝夕的追打一邊打趣逗她,在朝夕的惱怒中滿院子的亂跑。她就是這樣,有時候看似臉皮厚卻是在面對不同的人,那不過是不在意罷了,所以別人無處可傷,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心思敏感的女子,碰到在意的事也是會介懷的,哪裏真的就什麽都不介意了。

那時盛光晴好,西邊金灼的霞光披滿雲彩,像是鍍上了一層金邊,照在兩個嬉鬧追逐的人身上,暖融融地,好似歲月永遠都停駐在這一刻。

“你還說,我可真生氣了。”某人故意扭捏著臉,引得訾夙連連討饒,“好小七,我怎麽就沒發現你臉皮這麽薄呢,是誰說你臉皮厚的,看你臉都紅了,我不說就是,不和你鬧了,弄得好像我欺負了你。”

“呵,那美人你明日可得陪我出去,否則你便是欺負了我,那你可得讓我欺負回來。”某人伸手勾住訾夙的下頜,全然是一副風流公子的邪魅樣,卻又偏偏邪魅狷狂的讓人憐愛。

訾夙翻了個白眼,被人這樣勾搭了說出去他的臉還往哪裏放,他長得漂亮並不代表就要被個女子給調戲啊,氣得訾夙都要抓狂,想要去抓她偏是朝夕早看出他的心思,一眨眼就溜進自己房間,讓訾夙撲了個空。訾夙看著空曠的掌心,不禁苦笑了下,他一定是瘋魔了才會做這麽幼稚的舉動。

——

翌日一早,朝夕伸了個懶腰,一覺睡到天亮連晚飯都沒醒來吃,可見她是真的累了。沒有芷瀾在身邊伺候著,她不太習慣有陌生人來打點自己的衣服,換了身簡便的,準備吃個早飯出去城中看看,昨天來的匆忙又和廖青周旋了一番,到得後來什麽事情都來不及做,她既然身為司夜離的妻子,也該替他分擔點,在他沒來之前先去查探一下災情和疫癥,這個李招財是指望不上了,要是讓他帶去恐怕啥也看不到。朝夕估摸著按照司夜離他們的腳程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到達,路上要是再耽擱最遲不超過後天。沒看到他的時候總歸會想著他此刻在做些什麽,看著人了那人也不過如此,反正他會做任何事,但這些事中卻不包括也會想她,現在又有蘭晴語陪在他身邊,兩人指不定有多逍遙,沒有了她夾雜在其中,或許對誰都好。她不過是自作多情,喜歡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,連喜歡的權利都沒有,只能偷偷暗戀著,不能讓人知曉,否則連暗戀都是不能的。

她嘆了口氣,攪動著碗裏的米粥,一點胃口都無。窗外嬌花盛艷,憑欄而立,折了枝花在掌中,看著掌中的花瓣想起那時兩人做戲時的情景,他護著自己,牽著她掌心裏的溫度,至今都能感受到。可惜一切都是假的,現在連假的都沒了,只剩下了虛無。或許她也能同那些個話本子裏的姑娘那樣死乞白賴的乞求著他的愛,又或者同蘭晴語爭個你死我活,想方設法的除去她,可她實難做到這些,也實難做到同別的女人去搶一個根本不會愛她的男人,就算搶到手了那又怎樣,難道司夜離就能看上自己嗎?怕是以後只會更厭惡她吧,像她這樣心腸歹毒的蛇蠍女人誰都不會愛的。她抿唇苦笑,掌中的花隨手而落,若是彼此相愛,哪怕就算做盡一切害人事,被世人唾棄她都會不折手段的排除萬難拼死都要同那人在一起,若是不愛又能做什麽,她能做的就是看他們幸福,只要他能開心那便是她所祈願的,她能瀟灑的轉身,哪怕她要遍體鱗傷,哪怕明明不能祝福,她都會放手的,因為那是他想要的,也是她唯一能給的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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